&esp;&esp;轰。
&esp;&esp;撞击声止，大抵是那巨物疲惫，暂时休息。
&esp;&esp;六人终于得到短暂平静，观察室内，只见四周墙体数不清的裂隙。
&esp;&esp;“趁现在，找到可容人通过的裂口！”
&esp;&esp;关教授冷静的指令，给了分队成员无边的安全感。
&esp;&esp;诸成员当即执行，四下散开。
&esp;&esp;关路远也没闲着，靠近就近一条二十公分左右的裂口，往外辨别方向。
&esp;&esp;意外的是，关路远看到的，不是遗址的别处分室，也不是遗址外的深海。
&esp;&esp;他看到了宛如星辰深渊的巨大球体，几乎与他本人同高。
&esp;&esp;边缘珊瑚页一般的纹路，围着正中漆黑的镜状圆心。
&esp;&esp;那球体上下掀合皮肤，缓缓的，悠闲的一回合。
&esp;&esp;关路远屏息后退，心跳骤停一瞬——
&esp;&esp;他意识到，他看到的是眼睛。
&esp;&esp;他在和它对视。
&esp;&esp;
&esp;&esp;“刘教授去哪儿了……”
&esp;&esp;整整一天没见到刘川柏，坐在便利店前陪俞梦含的念西澄，有点不安。
&esp;&esp;俞梦含卧在躺椅上，闭着眼悠闲享受日光，闲闲开口：
&esp;&esp;“管他干什么？他爱去哪去哪。”
&esp;&esp;“刘教授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？”念西澄更担心了，“而且我也联系不到关教授。关教授会不会也遇到危险了？”
&esp;&esp;俞梦含没说话，还闭着眼，不知是睡着了，还是在冥想。
&esp;&esp;正当念西澄以为俞哥会就这样继续不理自己时，俞梦含突然坐了起来，呼吸急促，像是从刚才的短憩中，感应到了某种危机。
&esp;&esp;“俞哥，怎么了？”念西澄眨着眼，问。
&esp;&esp;俞梦含眼睫扑朔，紧张道：“遗址出事了。”
&esp;&esp;“什么？”念西澄立刻想到，“关教授之前说，他这几天就会去遗址。他是不是也出事了？”
&esp;&esp;“……”俞梦含喉结一滚，额角出了细密冷汗，半晌才说，“大概率，是。”
&esp;&esp;念西澄二话不说，驱动轮椅转身就走。
&esp;&esp;俞梦含抬手拉住轮椅扶手，把小人鱼拽住，“你去哪？”
&esp;&esp;“我要去找关教授！”念西澄笃定道。
&esp;&esp;“你？”俞梦含气笑了，“你连走路都不会，你也不记得遗址具体在哪，你上哪儿找他？！”
&esp;&esp;念西澄却丝毫不动摇，“那我也要去找关教授。”
&esp;&esp;“你……你没有这个能力！”
&esp;&esp;“我要去。”
&esp;&esp;三次重复，让俞梦含意识到，无论念西澄是否具备这个能力，他都要去找那个所谓的关教授。
&esp;&esp;长发男人手一颤，收回，低头，叹息，久久才下定决心：
&esp;&esp;“我教你。”
&esp;&esp;
&esp;&esp;“完了。”
&esp;&esp;传进队内频道的男声带着点哭腔。
&esp;&esp;正在指挥队员逃离出裂缝的关路远，回身看向那名队员。
&esp;&esp;“怎么了？”
&esp;&esp;殿后的队员说：“我的氧气瓶被撞瘪了三个腔室，现在只剩一个了。我可能……都撑不到回潜水艇……”
&esp;&esp;关路远看了眼那队员的脸。
&esp;&esp;很年轻且面熟的脸，或许曾经是他哪位学生，也或许只是经常一起科考的同事。
&esp;&esp;关路远深呼吸一轮，没细想，摘下自己的氧气罐，递过去，“换。速度快。”
&esp;&esp;“什么？”那队员慌张摇头，“不行，教授！您比我有本事，比起我，人类更无法承担您的牺牲！”
&esp;&esp;“我比你更有经验，所以我知道如何保证我和你都活下来。”关路远的声音依旧理智且稳重，仿佛眼下的决定，依旧不带任何感情，“换。速度。”
&esp;&esp;又是压迫感十足的指令。
&esp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