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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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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听眠不舍地蹭蹭茹子昂的腿,也蹭了蹭贯丘月兰的脸颊,最后深深地望向茹承闫贺於菟所站之地,头也不回地钻进了贯丘月兰高高隆起的肚子里。

&esp;&esp;嘹亮清脆的孩啼一下子盖过了女人的喘息,尽管笑容苍白无力,到底是跃上了夫妻二人清瘦的脸上。

&esp;&esp;茹承闫有些哽咽,不自觉别过头,余光却瞥见院墙的砖瓦上有些白得不对劲,好像是个定住的人影。

&esp;&esp;等他想再看得真切些时,墙头那抹白倏地就消失了,速度快的让他以为自已眼花了。

&esp;&esp;“我也看见了。”正当茹承闫有些自我怀疑时,贺於菟表示自已也看到了。

&esp;&esp;“好眼熟。”茹承闫喃喃道,“贺於菟,我想吃街口那家炒面了。”

&esp;&esp;贺於菟轻轻皱着眉头看向茹承闫,一时之间孩童啼哭声,未尽的蝉鸣声,还有飘散在空气中的悲伤统统糅合成一团,他有些无端的恼怒。

&esp;&esp;茹承闫抬脚走出门外,房间内的场景兀自发生着,却无法再让他留下更多的眼神。

&esp;&esp;快到街口时贺於菟才想起哪里不对,他们是幻境中的虚无幻影,怎么吃炒面?

&esp;&esp;稳婆收拾干净产房退了出去,房间里只剩下婴儿轻啼声,还有女人几不可闻的气声:“听眠他还在对吗?”

&esp;&esp;茹子昂将贯丘月兰额头上的发丝拨到一边,眼里都是笑意:“嗯,以后就是咱们的儿子了。”

&esp;&esp;原来他们什么都知道。

&esp;&esp;听眠最后一丝意识随着婴儿阖上双眼的熟睡而与之彻底融合,嘴角是含着笑的。

&esp;&esp;九月初秋的清朗夜空,原本依岱城靠山,只有霜雪融化春风初伏时,万物惊蛰才会有几场雨,现在竟反常地开始不断响起打雷轰鸣声。

&esp;&esp;大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夜。

&esp;&esp;茹承闫其实一点儿也不喜欢吃炒面。他站定在炊烟袅袅的街口面馆前,等待雷鸣后的秋雨砸在脸上。

&esp;&esp;他突兀地说道:“贺於菟,我不喜欢吃炒面。”

&esp;&esp;贺於菟回答:“那我们就不吃。”

&esp;&esp;茹承闫再次强调道:“我真的不喜欢吃炒面。”

&esp;&esp;贺於菟耐心道:“你想吃什么?”

&esp;&esp;“贺於菟,炒面好难吃。”最后一句话音未落,悲伤的少年热泪盈眶,鼻子忍不住抽动,太阳穴紧绷。他不知道自已想要求证什么,又或是强调什么,一切的表达仿佛都是自欺欺人,他迫切地在这场虚无中寻求认同。

&esp;&esp;因为在他的记忆里,爹娘暴毙已过去五年了。这一切都是假的,全都是幻境而已。

&esp;&esp;明明仍然稍显少年人青涩稚嫩的脸蛋,被十七岁的少年带上冷静的面具,强撑着在人前避开那些闻之落泪的悲悯场合,自以为面具戴的够严实了。

&esp;&esp;在寻常凡人的短暂成长中,未曾幻想过会有朝一日穿进幻境里再见爹娘一面。所有他自以为是苦心营造的无情都在此刻面馆前分崩离析。

&esp;&esp;原来他一点儿都不喜欢这样假装无情的自已,同爹娘教导的心系天下山河远,情怀万里路逍遥完全背道而驰。

&esp;&esp;谁都没有错,只能怪春风吹得暖江水岸,却吹不暖人心。

&esp;&esp;贺於菟想了想,认真地说道:“我们以后都不吃炒面,我做绿蒿糍粑给你吃,可香了,我最喜欢吃我娘做的绿蒿糍粑。”

&esp;&esp;茹承闫神情木然,许久才点点头,视线从面馆的招牌移到贺於菟脸上,应道:“好。”

&esp;&esp;最后一句应下,幻境也随着豆大的雨滴落下而开始扭曲,白光乍现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仍旧是那条街,只是那家面馆的牌匾好像蒙了一层薄薄的灰。忙活在三两张桌子前的东家面容也老了许多。

&esp;&esp;千万遍出现在梦魇之中的熟悉感不由分说地砸向茹承闫。

&esp;&esp;他记得十分清楚,这是茹子昂上任县令的第三年,先前的县令调往州郡去了,太子适时的一道旨令,就让主簿的他晋升为正儿八经的县令。

&esp;&esp;茹承闫开始往茹府折返。

&esp;&esp;他心里清楚得很,这就是五年前的那一天,一切噩梦的开始。

&esp;&esp;此刻的茹府大门紧闭,门前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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