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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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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李娣敏是来向戈柔道歉的,戈柔意识到了这一点,有些不知所措:“夫人,千错万错断然不是您的错,是奴家叨扰了。以后奴家能长留,就请夫人把奴家当下人婢女使唤,给口饭吃就成。”

&esp;&esp;李娣敏一听,心里的愧疚更加深了,连忙拉着她的手说道:“我们做不来大户人家呼来喝去那一套,不过是多双筷子吃饭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只不过现在世道乱,少些抛头露面较好。”

&esp;&esp;戈柔听懂了,李娣敏这是叫她好好藏着,隐藏自已的身份,不要给大家带来危险。

&esp;&esp;特别是她这张格外标致漂亮的脸,太过吸引目光。

&esp;&esp;戈柔双手握紧了手里的扫帚,暗暗下定决心。

&esp;&esp;李娣敏接着说道:“你看你穿的什么,等下吃过饭,跟我去拿几身衣裳。还有,他们那屋,全是臭男人,我给你在后院把那间杂物房收拾出来,虽然有点小,但好过你去跟几个大男人挤在一屋。”

&esp;&esp;戈柔乖乖答应了,原本昨晚刺在她心头那点芥蒂早就消弭于无形。

&esp;&esp;另一边。

&esp;&esp;这几日里,茹承闫三人都歇在同一张炕上里,贺於菟已经毫无意识昏迷五日了。

&esp;&esp;白日里茹承闫频繁往任家棺材铺里跑,戈柔在第二晚就搬到后院去了,茹承闫清晨出门时总能撞见穿着朴素在庭院中打扫的戈柔。

&esp;&esp;在第六日早晨,茹承闫终于请到了城南最出名的赤脚大夫齐恒,来为贺於菟把脉。

&esp;&esp;茹承闫自然是没有金银铜钱作为报酬,但齐恒知道这小子抓山上的活物有一手,便同意让少年用一个承诺来支付诊金——给他抓一头福来山大野猪。

&esp;&esp;茹承闫是头一次给人画大饼。

&esp;&esp;齐恒大夫擅顶穴,顾名思义,用特殊的指法去刺激一些穴位,让病人达到打通任督二脉一样的功效,施法者须得有些个内力巧劲。

&esp;&esp;齐恒组织了一下语言,“无甚大碍,应当是心结难舒,所以一直不愿醒来。毕竟五日未曾进水进食,有些乏力缺水。稍后我一穴下去,保准他生龙活虎。”

&esp;&esp;齐恒一摸这脉象就知道,此人心结甚重,就算清醒过来,心病仍需心药医。

&esp;&esp;他也知这几日城中乱的很,家家户户大门紧闭风声鹤唳。

&esp;&esp;他老早就听闻土匪流民把贺家给屠了,紧接着马不停蹄把衙门也清洗了。那官府里的衙差判官都是比豆腐还软的骨头,一捏就碎,个个在地上伏首称爹。

&esp;&esp;最早流传的消息,是匪徒首领的名字,听说是个白面小子。茹承闫在提溜着竹鼠回城的路上听路人提了一嘴,好像叫贯丘玉辰,所以才在戈柔被追杀时试探性地报出贯丘的姓氏吓退了匪寇。

&esp;&esp;茹承闫对这个贯丘玉辰充满了怀疑,有些好奇为何粗犷霸蛮的土匪们会心甘情愿听之差遣。但这个疑问只能等到以后有机会再打听了。

&esp;&esp;齐恒起势运气,双目倏地瞪大,双指合拢指尖如剑,一下子顶在贺於菟左脚的太溪穴上。

&esp;&esp;两个人等了半晌也没见贺於菟有醒来的迹象。

&esp;&esp;这时齐恒一拍脑袋:“哎哟,记错了,城中妇人总叫我去给丈夫们顶太溪穴,使习惯了,一下忘了。我重新来”

&esp;&esp;茹承闫心中不满,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。真是黄绿大夫,到底不靠谱。

&esp;&esp;齐恒走到贺於菟的头顶处,再次聚气,双指顶在百会穴上。

&esp;&esp;只见躺尸了五日的贺於菟赫然惊醒,浑身上下剧烈痉挛了一下,放大的瞳孔过了好一会才适应了光线望向眼前两张大脸。

&esp;&esp;茹承闫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吓,尔后又极快地变得平静。不,应该是变得毫无生气。他眼皮耷拉下来,毫无从前日子里,偶尔在北城大街小巷见到的那个嚣张跋扈的贺家大少爷的影子。

&esp;&esp;好像就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而已。

&esp;&esp;贺於菟死水一般平静的眼眸正打量着茹承闫,这个生了一对狐狸眼的少年怎么有点眼熟?

&esp;&esp;贺於菟剧烈咳嗽几声,艰难地咽了两口唾沫润润嗓子,才用他沙哑至极的嗓音说道:

&esp;&esp;“呵呵县令之子,茹承闫。”

&esp;&esp;齐恒眼里闪过惊讶,偏头看了看一旁茹承闫的侧脸,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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